《演出》第一幕:双子座

开场音乐,由儿童演唱,循环播放

摇呀摇呀,宝贝的摇篮挂在树上,

当风儿轻轻吹,摇篮轻轻地摇,

当树枝断了,摇篮就会摔落,

宝贝和摇篮都会落下来。

场景和人物

弟弟和妹妹:开车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刚出生一天的男孩和女孩被放在汽车的婴儿座椅里。戴着粉红色和蓝色帽子的脑袋露出来,挥舞着胳膊,踢动着双腿。

其它角色:爸爸的声音,妈妈的声音,哥哥的声音,导航仪的声音。

弟弟和妹妹醒来了,两个人都有奶瓶,弟弟的掉了,想够但是够不着,看到了姐姐。

弟弟:嘿,宝贝,你常来吗?我是双子座。你是什么星座的?

姐姐:老实点,小滑头,我是你双胞胎姐姐。

弟弟:太棒了!欢迎来到这个世界,姐姐。(用美式摔跤比赛开场宣布的风格说出)准。。。备。。。好。。。大。。。干。。。一。。。场。。。了。。。吗。。。?

姐姐:等我卤门长结实了再说吧。

弟弟:你的卤门?是啊,必须的。呃,卤门是啥?

姐姐:那是我头顶一块软软区域。你也有。

(弟弟向头顶摸去)

姐姐:别碰它,菜鸟!那是你的大脑。你想把你那带着鼻涕的手指伸进你大脑吗?

弟弟:

(看着手指)

别叫我菜鸟!

姐姐:行啊,那就别显得像个菜鸟。

弟弟:你才别显得像个菜鸟!

姐姐:我可没有!

弟弟:你是蠢蛋!

姐姐:你更蠢!蠢小子!

(安静下来)

噢,我的天。

弟弟:是啊,看来我们已经进入角色了。

姐姐:是的,就好像我们被事先编程了。

弟弟:或者是本能反应。

姐姐:或者就好像我们只是一场演出中的角色。

弟弟:是啊,我们的生活已经被编排好了。

姐姐:我们的结局已经明了。

弟弟:就像迷宫里的老鼠。

姐姐:像吊线上的木偶。

弟弟:也许我们应该打破角色,脱离组织。

姐姐:对,离群的宝宝,听起来不错。

弟弟:我们需要一个朗朗上口的主题曲。

(瞎编一个70年代风格的警匪剧音乐)

嗒 嗒 嗒~,嗒 嗒 嗒~,嗒 嗒 嗒~,

离群宝宝!脱离组织的宝宝!

这是认真的事,

要从这摇篮中逃脱出去!

另一个婴儿参考指南从这里开始,

再来一个和它在此附和。

嗒 嗒 嗒~,嗒 嗒 嗒~,嗒 嗒 嗒~

姐姐:

(打断弟弟)

是的,也许我们应该把脱离组织这事先放一放,等我们先把使用座便这事学会了再说。

弟弟:使用座便?是啊,绝对的!那是什么玩意儿?

姐姐:我也不太清楚。你经过一套训练程序。

(指着车窗外)

哇,你看到了吗?

弟弟:看到啥?

姐姐:我不知道,我还没有把所有东西的名字学会呢。它由两个翅膀和白羽毛,还有尖尖的嘴。

弟弟:哦,对,那叫消防车。它们是接生孩子用的。

姐姐:哦,我们现在就是在那里面吗?

弟弟:不,这个叫做子宫。

姐姐:多好啊,带风景的子宫。前排坐的都是谁呀?

哥哥的声音

(一个哼哼唧唧,没耐性的5岁大的孩子)

到家了吗?还要多久啊?

弟弟:哦,他呀!你睡觉的时候我就一直在听他说话。他很古老了,5年不算啥,你看他做的,他指出那个男的和女的的胡说八道。他们说着聪明的话,好像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样,你看,就像为什么天是蓝色的,然后这个小孩,我告诉你,这就是骚乱,这小孩这样:“为~什~么~?”就像这样“为~什~么~?”然后,不管他们回答什么,他就只是再说一遍“为~什~么~?”然后,唉,我可不是开玩笑哦,这小孩能这样说一晚上,都不带停的。不管他们对上一个问题说了什么,他只是蹦出来另一个“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把他们搞得头都大了。

姐姐:哇,你还真的挺了解状况的。你有名字了吗?

弟弟:他们叫我臭裤子先生。你呢?

姐姐:屎介子公主。

弟弟:很高兴见到你。

姐姐:我们见过了。

弟弟:哦,是啊,在那黑暗的开心谷里的就是你呀。

姐姐:是的,我们就是绕着圈游泳的鱼,阴和阳,6和9,然后呼哧一下!我们就像是高尔夫球从浇花的水管里被挤出来一样,然后那个男的把我像扑腾的比目鱼一样吊着,拍打我的小屁屁。

弟弟:那个戴口罩的男的是谁?

姐姐:是个变态。

弟弟:好吧,我们在这里了。生活。你长大了想当什么?

姐姐:不知道。现在我只是靠一瓶瓶的奶活着。

弟弟:是啊,急啥呀?先用一年时间,学会走,浏览一下欧洲先。

姐姐:到目前为止你感觉怎么样啊?

弟弟:一切就是那样。

姐姐:是吗?

弟弟:什么是吗?

姐姐:就是那样。

弟弟:看起来是的。还能多说什么。

姐姐:我担心的不是能多说什么

弟弟:以前来过吗?

姐姐:记忆中没有。

弟弟:有什么打算?

姐姐:还没有,但是我有一股巨大的潜力。

弟弟:我懂你的意思,就好像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姐姐:是啊,就像是你能做任何事,成为任何人,就像是整个世界在外面等着你。

弟弟:你真的觉得是这样吗?

姐姐:看起来真的是这样。

(姐姐从奶瓶里喝奶)

弟弟:能给我来一口吗?

姐姐:

(摇了摇奶瓶)

没了。

弟弟:我把我的弄掉了。

(指着下面) 

我能看见,但就是够不着。这就是他们说的煎熬。

姐姐:已经感受到煎熬了?也许你会有艺术家的气质或一个诗人的灵魂。你的生活将会有一系列的无法满足的渴望。

弟弟:好极了,其中会有钱吗?

姐姐:我猜没有。我在想我会成为什么样。

弟弟:拥有屎介子公主这个一个名字,我相信全世界都会拜倒在你面前的。

姐姐:也许,估计不会的。没人想要一个凄惨的生活。没人想要孤单。没人会想到他们会生病,不幸或成为受害者。现在我就幻想着自己会非常漂亮,并且所有人都会喜欢我。我会长大,很聪慧,有一个完美的家,而且当我老了,我的孩子会照顾我。你觉得这一切会发生吗?

弟弟:为什么不会?你得先有想法。我想我会是个专业球星,然后有好多钱和女朋友,要不也许会当个警察或杀手。选择太多啦。

姐姐:如果有选择的话,选择太多了。你想要个家庭吗?

弟弟:现在说这个太早了。我先不做决定,先看看这个家庭会怎么样再说。

姐姐:我们的家,是啊。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弟弟:不知道。左边大头的那个。。。。

(指着爸爸)

姐姐:我想他是我们的爸爸。

弟弟:他看起来有点不耐烦。他不停的说着除草和看比赛。右边的那个大头。。。

(指着妈妈)

姐姐:我想她是我们的妈妈。

弟弟:她看起来很累,虽然我还没见她实际上干过什么。中间的那个小脑袋,就是那个我告诉你什么都问为什么的那个。他是个怪胎。

姐姐:那另一个呢?

弟弟:什么另一个?

姐姐:就是那个老指使人的,一直说着类似 “前方150米左转” 的女的。

弟弟:也许她才是我们的妈妈。右边的大头只是一个佣人。

姐姐:我觉得右边的那个有胸。

弟弟:天啊!

(跳了一点让场面欢呼的舞蹈)

耶,耶!我说真的。我大爱胸胸!

姐姐:可不是嘛。你那是什么反应?

弟弟:我不知道。可能我们被编程了。

姐姐:你的意思是说,就好像我们必须按一定方式行为?

弟弟:是啊,就像爱胸胸一样。

姐姐:或者是想举办小孩的玩茶会(Tea Party)。

弟弟:或者是想抓青蛙。

姐姐:或者是想玩装扮游戏。

弟弟:或者是玩赛车。

姐姐:或者是为了给我后代最好的机会生存并进化物种而被最强壮的雄性精子所吸引。

弟弟:或者是击败竞争者并且让更多数雌性受孕。

(他们停下来,交换眼神)

姐姐:哇,也许我们在背台词。我在想我们是否能超越我们的角色。

弟弟:也许吧,但是首先我们必须要。。。。疯狂舞蹈!!!

(两人喊叫并手舞足蹈5秒钟)

姐姐:哇塞,这么跳一下能让我兴奋半天。

弟弟:小憩时间到!

(两人昏睡了5秒钟)

我回来了。

姐姐:我们错过了什么吗?

弟弟:看起来都没什么变化。

姐姐:哦,好吧,我希望不止这些。我希望能有更多的。

弟弟:你觉得我们可爱吗?

姐姐:这就是每个人一直在说的。你听。

妈妈的声音

我觉得他们就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宝宝。

爸爸的声音

亲爱的,所有的婴儿都可爱。希特勒曾经是个可爱的宝宝。斯大林曾经是个可爱的宝宝。

妈妈的声音

那丘吉尔呢?

导航仪的声音

前方150米处左转。

姐姐:你觉得是受人欢迎好还是正确好?

弟弟:当然是受人欢迎,还用说嘛。人们会问你零是不是一个数字。

姐姐:我准备好了。你只是我游戏中的一个角色吗?

弟弟: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的。谁埋在格兰特的墓穴里?

译者注:(1822–1885)美国第十八届总统。格兰特的墓穴, 是美国第第八届总统尤利西斯·辛普森·格兰特 Ulysses Simpson Grant和她太太 朱丽叶·格兰特Julia Grant的最终安身之处。

姐姐:没人。或者?

弟弟:两个人都在,或者一个都不在。在或者不在?

姐姐:这就是那个会出怪声的坐垫。一个人怎么能从有限跨到无限?

弟弟:从后门溜走。你曾经做过那类事吗?就是你站了起来,然后弯腰用头撞地?

姐姐:我还没站起来呢。你选好宗教了吗?

弟弟:我保持观望态度。你第一个最清晰的记忆是什么?

姐姐:我不知道,大概五分钟前吧?我还很小呢。

弟弟:可不是嘛,你还有新生婴儿的味道呢。

姐姐:谢谢。到目前为止你喜欢生活吗?

弟弟:还行吧,我猜。我刚尿裤子了,所以挺湿的。

姐姐:你觉得我们准备好了去应对一些大问题吗?

弟弟:像中东那么大的问题,还是长新牙那么大的问题?

姐姐:你觉得我们有自由意志吗?

弟弟:我愿意这么想。

姐姐:每个人都愿意这么想,但你真的这么想吗?

弟弟:我愿意我在想,但是我不认为我真的在想。

姐姐:我真的认为我在体验绝望。

弟弟:这么快?天啊,留点戏给第二幕吧。

姐姐:生活是只有一幕的演出!

弟弟:行了,振作点吧,别把你的尿片拧成麻花了。

(指着窗外)

哇,你看你那朵云了吗?看起来像胸胸啊!

姐姐:对你来说,什么看起来都像胸。才一天大,你脑子就已经一根弦了。你有没有想过这都是怎么回事?

弟弟:滋养。链接。爱。

姐姐:不是胸啦,你这个胸孩儿。生活!生活都是怎么一个回事?我们为什么来这里?这都意味着什么?

弟弟:我没说过胸胸吗?

姐姐:胸胸,粑粑,死亡。这就是我们全部的期待?

弟弟:你才一天大,我觉得存在危机有点为时过早了。

姐姐:为什么?有什么能改变吗?生活没有意义。我确信里面充满了让人分心的娱乐,但在这所有一切的下面,乌云笼罩着每一刻,毒害着每一个幸福,嘲笑着每一个抱负。想逃都逃不了,我们只是无限黑夜中一个短暂的火花。

弟弟:哇,你是个忧郁宝宝。太阴暗了。

姐姐:是我们的情境太阴暗了,而你却在否认。醒醒吧,宝贝!没人活着从这里离开。

弟弟:离开?我们才进来。我的意思是,我们确实在几小时前才到来这个世界,现在你就开始谈到离开了?你不觉得应该先看看吗?了解一下当地风土人情?和本地人出去逛逛?看场演出?

姐姐:我需要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我发现死了的比活着的开心,但最好就是根本别被生下来。明智的相比愚蠢的优势是什么? 加缪说过,自杀是唯一的哲学问题。

译者注:Albert Camus (1913—1960) 原文“There is only one really serious philosophical problem,” Camus says, “and that is suicide. Deciding whether or not life is worth living is to answer the fundamental question in philosophy. All other questions follow from that”

弟弟:我敢保证他一定大受欢迎。

姐姐:我想他已经死了。

弟弟:哦,他怎么解决自杀的问题的?要是能知道就太好了。

(唱了起来)

加~缪缪,加~缪缪,你在哪里?加~缪缪。

你把自己脑袋崩了,还是吃了氰化物?

你是独自刨腹自尽还是当众表演?

你喜欢套上上吊绳然后踢开凳子?

加~缪缪,加~缪缪,我问你你是怎么死的?

你是从你的办公室跳下去还是在你的泳池里淹死的?

你是让汽车打着火然后吸入尾气?

你是吞了些药丸,然后被自己的呕吐物噎死?

加~缪缪,加~缪缪,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加~缪缪,加~缪缪,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姐姐:我想他是死于车祸。

弟弟:哦,那听来的没什么哲学味儿。

姐姐:非常没哲学味儿。

弟弟:我有点心不定的感觉。

姐姐:我懂,不太让人满意,是吧?

弟弟:他把那话说出来,然后不给我们答案。

姐姐:可不是嘛。就像是,赶紧的,加缪,加把劲,伙计。

弟弟:我猜我们什么也做不了,除了。。。疯狂舞蹈!!!

(两人喊叫并手舞足蹈5秒钟,然后昏睡了5秒钟。)

好吧,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哦,对了,世界上第一个有自杀倾向的婴儿。

姐姐:不是,不是,我可不想作为一个孩子死掉,我想有个孩子。

弟弟:要个孩子?我的祖奶奶!你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吗?在你这个年纪?

姐姐:我的日子不多了。

弟弟:不,你日子还多着呢!你日子甚至还没开始呢。我甚至不确定你日子有过完的时候。你不能有孩子,你就是个孩子。

姐姐:哦,我的天!你刚给我出了张孩子牌吗?

弟弟:孩子牌?你在跟我胡诌八扯吗?你根本不想要孩子,你只是为了逃避那令人崩溃的虚无主义,在情绪上宣泄一下而已。不过听我说,老姐,你没必要那么做。生活是值得过的!生活是美好的!生命是一个珍贵的礼物。

姐姐:得了吧,老弟,别胡扯了,要知道,我可不是昨天才生出来的。

弟弟:是的,你就是!你的确就是昨天才被生出来的!昨天!昨天就是你出生的日子。你刚刚新鲜出炉,你的灵魂就已经心情不好了。你就是这么一回事。

姐姐:我们的故事还没有开始呢。

弟弟:我们的故事都已经演绎过了。

姐姐:那让我们来干吗?

弟弟:因为我们的故事要不就是不可能的,要不就是必须的。它们要不是被讲出来,要不就是不被讲出来。两者都是可能的,但是,两者都发生,或者都不发生是不可能的。

姐姐:你说的在时间上是正确的,但时间本身正确吗?

弟弟:看起来正确啊。还能多说什么。

姐姐:我担心的不是能多说什么。我的老天,我需要喝一杯!

弟弟:我也是。我们应该回到那个脱衣酒吧。

姐姐:是啊,喝新鲜的,不是这个瓶装的垃圾。

弟弟:行啊,走吧。

姐姐:行,这就去。

(两人费力向前扯着安全带)

我哪也去不了。

弟弟:我也是。不得不让人想我们是不是真的自由。

姐姐:我不觉得自由。我觉得被圈起来了。

弟弟:啊,但我们在圈里面是自由的?

姐姐:你的意思是,我们是不是有有限的自由?我们在被囚禁的范围内自由?我们在有限里是无限的?我们被困在某种魔法盒子里?

弟弟:我是这个意思吗?

姐姐:我想我们应该当我们是自由的。

弟弟:啊,所以我们可以自由的假装我们是自由的?

姐姐:自由的假装,是的。如果自由就是自由的假装,那么也许我们就是自由的,而不需要假装了。

弟弟:如果自由就是自由的假装,我们可以自由的假装我们不是自由的吗?

姐姐:是的,因为如果我们是自由的,那么我们就有自由成为不自由,而且如果我们是不自由的,那么我们就假装成功了。但是,等一下!

弟弟:但是什么?

姐姐:不过也许我们就把双眼闭上,然后我就会以为我们是自由的,因为我们看不见我们不是自由的。但是,等一下!

弟弟:但是什么?

姐姐:但是如果我们不是自由的。。。。。

弟弟:然后呢?

姐姐:如果我们不是自由的,如果我们真的是被困在某种魔法盒子里,那么我们就可以就可以粉饰墙壁了,不是吗?就像幼儿园一样。我们可以在屋顶绘出蓝天白云,在地板上画出草地,在墙上画出无限的风景。

弟弟:但是,等一下!

姐姐:但是什么?

弟弟:如果我们真的困在一个魔法盒子里,那么也许我们也给一切重新命名。自由屋顶!自由地板!自由墙壁!

姐姐:但是魔法盒子外面是什么呢?

弟弟:有时我想外面什么也没有。

姐姐:空无?

弟弟:空无甚至存在吗?

姐姐:听起来像个棘手的问题。也许我们在我们的脑袋还没有长好之前不该想太多。

弟弟:或者,也许我们还是应该。。。。疯狂舞蹈!!!

(两人喊叫并手舞足蹈5秒钟,然后昏睡了5秒钟。)

姐姐:我们在一趟旅程中吗?或者这就是终点?

弟弟:

(指着侧窗外)

看到云是怎么飘过去的吗?这就说明我们在移动。如果你是移动的,你就在一趟旅程中。

姐姐:没错,但是你并没有动,那两个大头也没有动。所以也许我们并没有移动。也许这就是终点。

弟弟:能两者都是吗?就像是我们真的在这里,但是我们真的去向那里。

姐姐:我想你要么在动,要么没动,而且如果你不在运动中,你是什么?我觉得我自己必须保持运动,要不就死了,就像鲨鱼一样。

弟弟:鲨鱼,没错,它就是那个你盯着它看,它就会告诉你实话的东西。

姐姐:才不是呢,那个是童话里的魔镜。

弟弟:对啊,可不是嘛,鲨鱼就是那个必须保持运动否则就死的玩意儿。

姐姐:没错,我就是鲨鱼。

弟弟:那么我就是另一样东西。我是那个不动的。我必须保持不动,否则就死了。我是盆栽植物。

姐姐:很好,下一条议程;我们应该扮演角色还是执行功能呢?

弟弟:我们分头行事,然后我们在结束时碰头,并互相比较一下。

姐姐:好啊,没错。你想选哪个?

弟弟:我想我应该执行功能吧。

姐姐:行,那我就扮演角色。你执行什么功能?

弟弟:安排什么就执行什么呗。那你扮演什么角色呢?

姐姐:我想边演边看吧。

弟弟:那就既是演员又是作者?

姐姐:我希望也是导演。

弟弟:那么谁来观察我们的演出呢?

姐姐:哦,对哦,我需要观众!我不能自己做观众。也许你的功能可以成为观众!

弟弟:是啊,我可以作为你的观众。我可以像盆栽植物一样坐着不动,观察你的表演。相对于你那势不可挡的鲨鱼,我就是不可动摇的植物。

姐姐:如果我们撞到一起怎么办?

弟弟:我们到时就知道了。

姐姐:

(把手背郑重的放在额头)

唉,不要啊。谢谢你,我的老朋友。这是一个美妙的梦,但我不能继续了。有什么意思呢?它只是另一个在开始之处就结束了的空洞游戏。我试着欺骗自己,但事实是我全然孤独。

弟弟:

(唱歌)

喂~~喂,我就在这里~~~

姐姐:

(看着并向前伸去)

我看不到你。我感觉不到你。我向你伸出手去但什么也碰不到。你只是我头脑里的一个声音。我在永恒之间被抚育,被谎言喂养,被包裹在一缕由梦境组成的布料里。我做什么都不重要,并且孤零零的死去。这就是事实。我作为孩子很久了,但是现在是时候放下小孩子的玩意儿了。

弟弟:那个黄色拨浪鼓归我了。

姐姐:我是自由的就是我的罪,而我的惩罚就是自由。这才是最坏的事情。我们梦想着自由,但是自由却是一个诅咒。还不如被锁在一个盒子里,在那里每一个作为都大有意义,每一个声响都在时间里回荡,每一个决定都改变一切,远离自由,远离那个让人自由的想法。我们必须生活在盒子里,否则我们就会飘到空间里,在那里,做什么都是徒劳。

弟弟:哦,我的老天,我们到底是姐弟两儿吗?看看我们在哪!我们在永恒世界的嘉年华会里。 你什么都能做:乘坐任何游乐设施,玩任何游戏,做任何你想做的。吃,喝,开心点,因为明天我们会像一个鼻涕泡一样破灭了。这不是一个绝望的监狱,而是一个免费入场且没有规则的盛大的嘉年华会。你不可能永远待下去,但现在你在这里,全新的你准备好了要大干一番。你肯定可以把那对意义需求的小孩玩意放一边,只是去玩。你能玩的,对吧?

姐姐:你真体贴,试着让我开心起来。

弟弟:我可不体贴!我实际上是个恶魔。我已经算计好了我的进程,调整了偏差并预计了我的路线。我知道我会在法律和道德这两方面都犯罪。我会背叛爱,打破群体的纽带。亲近我的人会为我的罪行而受苦,而且当我死后,他们会说我还不如没有出生过。这是一片焚烧的废墟之地,我要把它搞得乱七八糟。你现在认清这个地方了吗?你现在看清楚这个嘉年华会的真面目了吗?

姐姐:是的!现在我明白了,而且我知道这个嘉年华会的确是有规则的。第一条规则就是要全程闭眼。我的错误在于我睁眼去看了,但是我不会再看了。我会闭上眼睛,乘坐娱乐设施,大笑并尖叫。我会在狂欢表演中做一个听话的人,我会去玩那些游戏。如果我要是万一接近看清真相,我会把脸蒙上,然后把眼睛闭得更紧,玩得更投入,笑得更大声,尖叫得更响亮。

弟弟:在这个嘉年华会里,没有一个角色是空洞的,没有一个人物未被描绘。能发生的必然会发生。我们的角色必须被填充,我们的故事一定要讲出来。

姐姐:我们不是可有可无的,我们是必然。

弟弟:我们不是可有可无的,我们是必然。

姐姐:我嘴里吐的泡泡一破,它们弄得我鼻子痒痒。

弟弟:我能眨眼,但只能两只眼睛同时眨。

姐姐:我一拉粑粑,窗户就开了。

弟弟:估计要是我们同时拉粑粑,车顶就被掀开了。

两人一起:掀起车顶!!!

(两人喊叫并手舞足蹈5秒钟,然后昏睡过去。)

灯光渐渐熄灭

幕间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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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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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子

哈哈,好戏上场了,期待。。。

王秀林

谢谢您 ,等了好久了

Lian

不知道有多少感谢想对你说,是你让我认识杰德。也谢谢你翻译《演出》